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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我无人唯奉献 有形有影尽慈悲——缅怀觉澄老法师

作者:连登居士

觉澄法师(1891—1971)浙江温州瑞安县莘塍区周田村人氏,俗姓蔡名道登。其父商鳌公,字仙豪,亦耕亦儒。法师7岁,即随父一边种地,一边读书。12岁从邻村宿儒叶云昭先生习文,16岁入学,18岁考入杭州农业专科学校,取名蔡遐。3年农校毕业,为温州市蚕桑学校教员。1912—1914年,从事农牧研究工作。

1915年4月,法师大病初愈,即赴上海拜静波老和尚为师,在常州清凉寺削发为僧。随后到南京宝华山受具足戒。在宁波学习天台宗教义两年,曾到杭州净慈寺,扬州高旻寺、镇江金山寺修习禅定。应邀到福建鼓山佛学院开讲《教观纲宗》,并曾在南京狮子岭和瑞安仙岩寺任住持。

1931年“九.一八”事变后,法师重回清凉寺。1935年南来韶关南华寺,亲近当代高僧虚云老和尚,任职首座。其间,法师为佛教刊物《菩提林谈佛录》撰文,弘扬佛学。1936年应宽定尼师之请,莅临广州太平莲社讲《阿弥陀经》。1938年应瑞光(宽纯)、戒理尼师等邀请,到香港大屿山法华院讲《法华经》,是法师在粤、穗、港弘法之始。

1947年回家乡仙岩寺任住持,直至解放。1949年前后,北僧南迁者众,法师因有虚云长老之前缘,遂在1951年夏,往粤北云门山大觉寺投奔虚老,同年秋偕同陈智信居士(后出家,即本智大师)到广州六榕寺。

1953年5月,与姚雨平居士(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室主任,原北伐军总司令)同赴北京参加中国佛教协会成立大会,被选为理事。同年8月,广州市佛教协会成立,连任第一、二届副会长之职(姚雨平居士任会长)。1962年6月任六榕寺住持,还被选为广州市第一、二届政协委员和广州市第五、六届人大代表。

在我众多的师长里面,觉澄老法师是我在成长道路上至关重要的一位恩师。上世纪50年代初期,我家住在广州中山六路惠吉东,一出家门,即能看见六榕寺的“花塔”,其原称应是“宝庄严寺舍利塔”。在街道远处一塔冲天,直插云霄。轩昂奇伟。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早早萌动着一种好奇和神秘的感觉。因我从小就喜欢乱涂乱画,当外婆领着我去六榕寺玩耍的时候,我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好玩,甚有吸引力。那挺拔的木棉树,婆娑的榕树、静穆的菩提树,幽幽的兰草,嶙峋的怪石,巍峨的殿宇,庄严的佛像,以及停息在墙角边、石板上的衣衫褴褛的乞丐,都是我描写的对象,我学画的源泉。当时我还未上小学,所以外婆经常领着我去玩,去写生。后来就自己跑去了,因为当时还没有买门票这规矩,可以随进随出,一天去几趟也是常有的事。其间我认识了很多寺里的和尚,他们对我都很友善,很慈悲,觉澄老法师就是其中一位。他抚摸着我的头,笑呵呵地称赞我,说我画得好。还领我到他的禅房,给点糖果我吃,这给了我莫大的鼓舞。不久,我便拜觉老为师,他给我赐法名为“福登”,成为在家的皈依弟子。后来到了大概是1955年左右,觉老的一位出家徒弟福观大师从鼎湖山到六榕寺来,他对觉老说很喜欢我,觉老便要我再拜福观大师为师,并赐名“仁登”。“文革”后我恭请本焕老法师为我题写了“福仁堂”,做了一块红木牌匾,以纪念这段因缘。

1956年5月,觉老主持编写了《六榕史料》,并作了序文。云峰法师认为,这部《史料》虽是油印本,就今天看来,仍属珍贵。同年12月,觉老在六榕寺主持一连三天的法会,受三皈五戒的新老教徒有460多人。1956年至1958年,觉澄老法师在六榕寺先后开讲《法华经》《阿弥陀经》和《金刚经》。当时“说法堂”内坐得满满的信众,觉老端坐在“说法堂”牌匾下的高座之上,慈眉善目,法相庄严。他身材微胖,肌肤嫩白,线条圆润。正是胖不臃肿,瘦不露骨,皆为贵格,真如一尊活佛。因他老人家说的是温州普通话,为使本地信众能听得清楚,所以由陈绍煌老居士用广州话作翻译。我当时年纪尚小,学着大人盘着腿,坐在拜垫上,静静地听着觉老的宣讲和陈居士的翻译,蒙蒙胧胧,似懂非懂地享受着佛法的启蒙。

觉老有深厚的国学基础,于诗词、书法有很深的造诣。更数十年深入经藏,精研奥典,讲经说法,宣扬圣业。厚积故能薄发,深入自能浅出。所以法师在开示中总能旁征博引,以眼前平常事,阐述深奥理,开启听众的智慧。因此听众之中,积学之士不会感到乏味,而文盲之众亦能受益。皆信受奉行,各得其所。

我自皈依之后,一有空就会跑到六榕寺亲近觉老。我在他的禅房,认识了来访的何侠先生,先生是书画名家。他一见我就很欢喜,立即带我到他家中,收我为学生。(我曾撰文“尚武崇文存侠义 融南汇北铸丹青——缅怀辛亥革命老人何侠先生”,发表在书法导报。)此后,我在觉老的禅房,认识了不少来访的名人雅士,增长了不少见识。1962年,广东省文史馆和广州市文史馆联合开办广州文史夜学院,侯过先生任院长、胡希明先生任副院长。开设中国文学艺术系和外语系。我苦于年龄学历均未达要求,没有资格报名。觉澄老法师知道后写了一封推荐信,交给何侠先生,托他转呈侯、胡两位院长,并对我说:“你如果考上了,我给你交学费。”随后,我得以报名。经过胡根天、卢子枢、孙文斌等先生对我的笔试、口试,最后收到了录取通知,成为“中国文学艺术系中国画专业”的学生。老法师为我交了学费,奠定了我今后从事专业的方向,走出了关键的一步。

我认识觉澄老法师的时候,还没有上小学。他看着我读书、学画、学医,看着我长大。关怀备至。老法师不仅擅长讲经说法,更善于在闲谈中谆谆善诱,不知不觉中,开启你的智慧。当我有了老师,学业在渐渐进步。他就会问:“某某先生的画怎么样呢?有什么特点吗?你喜欢他的哪幅画呢?”当我回答之后,他又会问:“他的书法如何?诗写得好吗?”然后不断地往高深处问。看看我都答不出更高的见解时,他就会转向问别的东西,绝不会使你感到难堪,感到压力。因为他的提问方式,都似不懂,都以比你低的角度来提出,甚至向你请教似的,令你无所顾忌,思维爽朗,畅所欲言。到给问住时,他虽不再穷追,给你一个回旋的余地,但通过这一问,亦会启发你自己作更深入的探讨,作更努力的追求。老法师的言谈,令人如沐春风,感到温暖,感到舒畅,感到鼓励。当你请教他,要表之于文字时,他就会十分认真的给你提出。我曾写了一个上联:“无我无人,四大皆空谁是佛”,他给我补了下联:“有形有影,六根金具孰非仙”。在快毕业时,我找了一本册子,取名《尊师尚友纪念册》,请老师们给我题写,并在上面贴上一幅照片,以作留念。觉老给我题了:“生之者父母,导之者师友。其欲树立优良品德,为国家人民造就利益者,需要尊师尚友。”紧扣我的册名,指出方向。还贴上一幅披着袈裟,背后有花塔的坐像。毕业时,我又买了一本宣纸册页,请老师们赐书画留念。院长侯过先生在首页以篆书题写:“当代名家书画纪念册”,并以行草题:“连登同学嘱书,一九六六年春侯过时年八十七。”觉老在内页第一页上以行草题了一首七绝:

人生立志在青年,尝胆卧薪斗昊天。不是雪风寒彻骨,梅花怎肯吐香涎。

连登小童清赏 一九六五年 觉澄

诗中蕴含深情的期望和勉励,令人感奋。数十年来,我就是在这首诗的鞭策下努力学习,不断前行的。

仄仄平平仄,平平仄仄平。平平平仄仄,仄仄仄平平。从小我就在觉老的启示下念诵诗词格律,音韵铿锵,朗朗上口,念熟了,后来学写诗就顺畅得多了。觉老的诗和他的书法,都和他的为人一样,自然谦和,圆润内敛,貌拙神怡,气度安祥。深得晋唐法度,钟王逸韵,颜柳筋骨,更承八大山人之法乳,形成与弘一法师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书风,超卓出尘,自成一体。解放后,国家推行简体字,法师亦身体力行,甚为难能可贵。盖简体字于书写结体上有难度,多数书家,极少为之。而法师乃方外高僧,不以名利为目的,亦不以书家自居,故能随遇而安,繁简自如,不为所囿也。去岁《广州书法篆刻名家作品集》印行,收入老法师法书五幅,观者殊深赞叹。

觉老数十年修行,坚持“持午”,(即只吃早餐和午餐,中午以后不进饮食,只喝开水)每天中午都吃半斤挂面,煮起来一大汤碗,我偶然去到,他都分一小碗给我。这样一来,他当天可能就不够饱了,可见长老的仁慈。

“文革”期间,老法师被遣回温州。改革开放之后,我游览温州江心寺,遇该寺住持木鱼法师,始知觉老回温州之后,仍有信众追随亲近,喜沾法雨。其后老法师预知时至,于1971年5月15日,坐化生西。木鱼法师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。博闻强记,对觉老推崇备至。我既悲且慰,乃成五律一首:

夹江浮古寺,菩萨驻江心。瞻礼圆通殿,伫听微妙音。

觉老西天雨,木鱼南浦云。神思悠渺渺,树色正森森。

前年,六榕寺新任住持法量大和尚请我为新装修的碑廊题诗,以作刻玻璃门窗之用。因题六榕感旧五绝二首,以寄无限之思念。其一云:

古殿兴还拆,六榕缺复栽。登临花塔顶,楼下有人来。

其二云:

塔影随云影,钟声念佛声。榕荫怀觉老,灯火绕禅甍。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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